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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潛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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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容被顛得耳根一紅, 他羞澀垂眼,“就是你想的那樣。”

說完還真的有點羞恥, 他摟住戚陸霄的腰, 又趴在戚陸霄胸口上,然後仰起頭看他,烏黑碎發間露出兩只白皙透紅的耳朵。

戚陸霄低頭親他下他的眼睫。

池容突然小聲遺憾, “剛才應該說你對我的好感度只有1%。”

這樣就還能澀澀九十九次。

失策了,這次的劇本沒準備好。

戚陸霄:“……”

戚陸霄掌心在他發頂上輕輕地按了按,打斷了他不切實際的想法,冷白的面容蔓延開薄紅, 壓低了嗓音問他, “不是還有點腫嗎?”

他剛才摸了下,雖然池容上了藥, 但似乎還沒好全。

而且池容明天還得去拍戲。

池容眼睫簌地抖了抖,渾身都頓時滾燙起來, 譴責地盯了戚陸霄一眼。

這樣確實不能再澀澀了, 池容只好乖乖地躺下睡覺,戚陸霄還有一些事情沒跟姚憑交代完, 他還沒完全恢覆,緩一段時間比較好。

雖然沒有像之前那樣視線完全被遮擋, 但時不時還會有淩亂的幻覺浮在眼底。

上輩子, 包括他想起來的原著裏,他都一心想報覆戚家, 沒想過自己到底能不能活著,反正他活著跟死了都是一樣的。

他現在卻不想死了。

不值得。

還會讓池容難過。

戚陸霄上輩子一直不懂他跟池容提起離婚時, 池容為什麽拿那樣的眼神看著他, 好像欲言又止, 隱忍又痛苦,是很無力的感覺。

他現在才明白。

因為池容知道,他可能又要走上跟原著一樣的結局,死得落魄淒慘。

池容趴在他大腿上睡覺,呼吸均勻,睫毛濃密地垂落下去,在臥蠶上遮住一小片陰影,睡得香甜極了,好像一閉眼就突然斷電。

戚陸霄跟姚憑交代完事情,揉了揉池容的臉頰,就躺下將他抱到了懷裏。

池容在睡夢中也很自覺地跟他挨挨蹭蹭,在他懷裏找了個很舒服的姿勢,然後鼻尖悶在他胸前睡覺,溫熱的呼吸撲在他心口上。

戚陸霄低下頭,收緊了手臂。

池容的戲被宋寒生安排在了下午,他就睡到中午才睜開眼,卻不見戚陸霄的人影,他踩上拖鞋出去,才發現戚陸霄在做飯。

酒店套間是半開放式的廚房,戚陸霄將襯衫袖子挽起幾折,右手臂的義肢都露了出來,不知道在做什麽。

但聞起來很香。

他睡得發絲淩亂,臉頰和眼尾也泛起酡紅,蔫答答地過去摟住戚陸霄的腰,戚陸霄比他高大半個頭,他下巴頦抵不到戚陸霄的肩膀。

就只能從戚陸霄臂彎底下探出腦袋。

戚陸霄煮了面,烤箱裏還放著烤魚,他打了杯檸檬汁,加了冰塊,遞給池容,池容接過去嘬住吸管,眼巴巴地跟在他身後。

戚陸霄垂下眼時笑了下。

“笑什麽?”池容頓時警覺。

戚陸霄擡手將他本來就淩亂的頭發揉得更亂,捧起他的泛紅的臉蛋親了親,池容那雙杏眼微微睜大,漂亮卻有些圓潤。

就像某種小動物。

“感覺像在養……”戚陸霄抿了抿唇,還沒說完,就被池容打斷。

池容眼眸幽幽,滿眼委屈地盯住他,眼底甚至透出幾分濕潤,語氣顫巍巍地控訴,“我拿你當男朋友,你拿我當金絲雀。”

戚陸霄:“……”

“難怪好感度還沒滿,”池容露出個悲慟又恍然大悟的神情,“你果然不夠喜歡我。”

“……”戚陸霄冷笑了一聲,冰冷的機械指尖捏住了他的兩頰,池容被迫撅起唇珠,還被嘬吻了一下,他臉頰倏地一燙,戚陸霄濃長的眼睫垂下來,嗓音冷淡,“既然想當金絲雀,就乖一點。”

他眼底深沈晦暗,像照不透的幽寂海底。

池容睫毛一顫,眨了眨眼。

戚陸霄松開手。

池容難得這麽乖,安靜到有點怯生生地低頭扒飯,也沒再滿嘴鬼話。

戚陸霄指尖攥了下,以為把人嚇到了,他擡起手捏了捏池容的耳朵尖,“容容。”

池容悶悶地嗯了一聲。

他下午三點多得去拍戲,昨晚劇組收工太晚了,都沒來得及洗澡,戚陸霄去浴室給他放水,才彎下腰,就被一雙手臂摟了上來。

池容手臂穿過他腰間,從身後摟住了他,指尖有些笨拙地摩挲到他襯衫扣子上,顫巍巍地解開,冰涼的掌心就摸到了他的腹肌。

戚陸霄一怔,轉過頭。

“先生。”池容只穿了件寬松的T恤,戚陸霄垂下眼就瞥到他白皙漂亮的鎖骨,甚至能窺到胸口,再往底下……什麽都沒穿,雪白修長的雙腿暴露在他眼前,膝蓋稍微屈起,就蹭到了他的腿側,腳上也沒穿拖鞋。

池容彎起眼睫,明明在使壞,卻裝得很無辜,“這樣夠乖了麽?”

戚陸霄從耳根到脖頸泛起一片薄紅,牢牢地攥住了他亂動的手腕,喉結滾動間呼吸似乎都急促了許多。

池容沒讓他再往浴缸裏放水,擡起手擰開了淋浴,溫熱滾燙的水流瞬間淋濕了兩個人的衣服,池容摟住他脖頸咬上了他的唇瓣。

戚陸霄握在他腰間的掌心頓時一緊。

池容纏著人造作,但他待會兒還得去拍戲,沖完澡就被戚陸霄抱出去放到了床上,戚陸霄眉骨冷峻,眼底冷清和欲色一並交錯。

手臂撐在他身側,托住他的後頸在他濕紅的唇肉吮了一下,然後轉頭又去了浴室。

浴室再次響起水聲。

池容心虛地等他出來。

醫生建議戚陸霄病癥徹底緩解之前避免太勞累,戚陸霄就暫時不去公司,如果有重要的事,姚憑會給他發消息。

“你真的給我當助理啊?”池容上了車,從後座趴在戚陸霄肩頭問。

戚陸霄擡了下眼,要笑不笑地問:“我們容容難道不願意?”

“我怕高攀不起。”池容赧然垂睫。

戚陸霄:“……”

池容海獺揉臉似的搓了搓他的臉頰,眼眸露出點點鼓勵,“小陸,好好幹,給你發獎金。”

其實他也覺得戚陸霄跟他去劇組更好,反正韓城是戚陸霄的保鏢,就算不會時刻隨身,也不會離戚陸霄太遠,劇組還有瞿白在。

而且他也不想讓戚陸霄一個人住在醫院。

或者酒店。

“為什麽是小陸?”戚陸霄虛心求教。

池容靦腆擡睫,“給你一個隱藏身份。”就像他的八歲小學生馬甲唔西迪西一樣。

戚陸霄:“……”

池容進組已經小半個月,《學神》這部電影是雙男主,他今天才終於要拍跟另一個男主的頭一場對手戲,原斐也到了劇組。

原斐過去跟戚陸霄打了個招呼,他還不知道戚陸霄突然發病的事。

“你這也看得太緊了,我還在劇組呢,能讓你老婆出什麽事啊,”原斐嘖了聲,他之前就一直好奇,但沒敢問,現在終於忍不住,“說起來,之前你跟池容結婚的時候,我就聽人說他是你的白月光,你才特意跟池老爺子要的人,到底真的假的啊?”

他本來以為是假的,畢竟池容跟戚陸霄差了六七歲,戚陸霄十幾歲還在榮城的時候,池容就是個小孩子。

現在卻不太確定。

戚陸霄沒等他說完,眉頭就倏地一蹙。

他當時也聽說過,但他想繼承他奶奶謝毓心的股份,就必須得結婚,他需要一個家世不好,又不會跟他牽扯感情的聯姻對象。

“池容”就很合適。

他以為是謠言,卻沒有去管,畢竟讓戚家誤會他其實對這個人感情很深,對他來說沒有壞處,在戚老爺子眼中就等於他多了弱點。

會對他放松警惕。

現在想想,不是謠言。

沒有一個人記得為什麽,但好像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曾經相愛過,或者某個人還記得,然後為了什麽目的,告訴了其他人。

戚陸霄眉頭皺得更深。

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原斐也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麽,戚陸霄臉色沈了一瞬,眼底透出陰鷙,他沒來得及再問,副導演已經在喊人過去拍戲。

“《學神》第二十三場一鏡一次!Action!”

這場戲先拍的是宋喜頭一次殺人。

他晚上睡覺時被卷入了靈異副本,運氣還行,是個存活本,只要活到24小時之後就算通關,他躲在一口黑漆漆的棺材裏,聽著耳邊讓人頭皮炸裂的指甲抓撓棺材板的聲音,熬了一個晚上,半死不活地脫離了副本。

然後拿積分換了一把匕首。

趁著跟他一起剛出副本的那個男生癱坐在地上,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臂猛地從背後勒住對方脖頸,將匕首插在了他胸口。

拔掉匕首的時候滾燙的血濺了他滿身。

“卡!”

池容渾身都是血漿,然後往火車車廂的方向走,傍晚漸漸昏暗的夜幕底下整個鋼鐵鑄就般的學校都透著股冰冷的血腥味。

他們這些差生,是全校的大多數,每個人都戴著狗嘴套,無數節破舊骯臟的火車車廂作為他們的宿舍,密密麻麻堵在學校的角落。

就像繁華地界中臟水橫流的貧民窟。

雖然整個學校不限制學生去什麽地方,但成績好的考生幾乎不會往他們這邊走,只有他們這邊的人,仰起頭在向往真正的宿舍樓。

“二鏡一次!”場記再次打板。

宋喜走到他睡的車廂外,坐在臺階上抽煙,他渾身是血,也沒人覺得怪異,在這個學校太正常了,誰沒有殺過人,踩著別人往上爬呢。

“老曹,”宋喜踹了踹旁邊那個滿臉胡須的男人的後背,叼著煙含糊不清地問,“那都是什麽人啊?”

深夜,考了一天試或者被卷入副本才出來,本來都會累到倒頭就睡,今晚火車車廂外面的人卻格外多,宋喜瞇起眼,瞥到有幾個穿著幹凈整潔的校服,眼神清明,卻一樣戴著鋼鐵嘴套的人站在不遠處。

“學生會的啊,”老曹擡起頭,跟他借火,“你連這個都不知道?”

他們這些底層,一直考不到及格,就一直得被催眠電擊洗腦,眼珠都是渾濁的,大腦渾渾噩噩,以前的事都忘了,甚至以為自己生來就是在這個充滿考試和殺戮的世界。

學生會的人卻不一樣。

全校前一百名的考生才能進入學生會,他們沒怎麽被催眠過,清醒地知道這是怎樣一個世界,甚至還在想辦法離開,畢竟能見到校長的學神只有一個,就算成績很好,大部分人也沒這樣的機會。

他們想打破這個世界,需要底層的力量,讓底層的考生也拿出生存的勇氣。

所以學生會每次考試,都會有幾個人故意考出低分,然後戴上鋼鐵嘴套自降身份被送到這邊的車廂,晚上宿舍禁止殺戮,所有人都是最放松警惕,能聽得進去話的時候,他們就趁這個時間跟底層考生說一些外面世界的事。

不能放棄逃走的希望。

宋喜擡起頭,走在最前面的那個男生跟他年齡應該差不多大,身材高瘦,好像戴著鋼鐵嘴套也沒有讓他覺得屈辱,眼神格外平靜。

“陳一喻,”老曹跟他說,“萬年老三,聽說在學校已經好幾年了,太可惜了,他好幾次都差點成了學神。”

但就算沒能成為全校第一的學神,學生會的所有人,在全校剩下的幾千萬考生眼中,已經跟拯救他們的神明沒有任何差別。

“裝什麽逼。”宋喜咬住煙蒂低罵了一句。

“卡!”

場記終於打板,陳一喻就是原斐飾演的另一個男主,頭一次對手戲,其實他跟池容還是沒什麽交流,只是池容瞥了他一眼。

劇組一直拍到晚上兩三點才收工,池容下了戲就跟戚陸霄還有許小遙他們開車回了市區。

他之前拍《丞相》的時候接過一個香水代言,明天有個站臺活動,在市中心的商廈,影視城離市區太遠,得早點趕過去。

瞿白開車,許小遙坐副駕。

池容就跟戚陸霄待在後座,池容無數次覺得戚陸霄才應該當男主,展岑橋成天在原主跟主角受中間晃來晃去,奪權也是靠家族支持。

戚陸霄卻白手起家,靠自己才得到了一切,到最後毀於一旦,都便宜了展岑橋。

醫生說了要註意休息,戚陸霄還是將電腦放在膝上,半垂著眼看了會兒下屬發過來的幾份文件,屏幕冷白的光映在他眼底,襯得他眉骨眼窩都格外深邃,鼻梁也很高挺,側臉都籠罩在陰影中。

池容擡手升起了車內的擋板。

戚陸霄餘光一頓,耳根莫名紅了許多,揉了揉他的頭發,低聲說:“怎麽了?”

“我們戚老師在想什麽?”池容沒放過他耳側的那抹緋色,湊過去臉頰蹭在他肩膀上,稍微仰起頭,軟紅的唇瓣就貼了下他的臉頰。

戚陸霄脖頸潮紅,低聲道:“別鬧。”

“過來睡覺,”池容將人抱得緊緊,輕聲責備,“你怎麽連池醫生的話都不聽?”

都看了一個多小時了。

戚陸霄就合上了電腦。

他摟著池容睡了一覺,等再睜開眼已經到達市區,池容去更衣室換了品牌方讚助的衣服,轉過頭時戚陸霄恰好過來,他眸光一怔。

戚陸霄既然給他當幾天助理,就換了跟瞿白差不多的T恤和運動褲,戴了頂黑色的棒球帽,指尖還拿著一個黑色口罩。

避免太惹眼。

池容眸底亮亮地捧起他的臉頰,戚陸霄心頭浮起熟悉的警惕,還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池容咬住嘴唇親了下,池容面紅耳熱,但嘴上仍然倔強,強行撐起冷漠無情的皮囊,淡淡地說:“潛規則一下助理。”

做戲得做全套,他還把酒店的房卡塞在了戚陸霄褲袋裏。

“……”

等離開更衣室,瞿白瞥到戚陸霄,也楞了下,戚陸霄眉頭蹙起,嘴唇抿了抿,到底沒忍住問:“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麽?”

“沒有沒有,”瞿白連忙搖頭,然後斟酌了一下措辭,“戚總,您這樣還挺年輕的。”

他也是戚陸霄的親信,但比韓城他們跟著戚陸霄晚了幾年,之前戚陸霄跟池容去錄綜藝的時候,他犯了錯被派去國外出差。

都沒看到。

這些年他頭一次見戚陸霄不穿西裝。

才意識到戚陸霄好像跟他同歲……

“……”戚陸霄眼睫動了下,卻抿直了唇線什麽都沒說,轉過頭去找池容。

瞿白莫名地心頭一跳。

掏出手機給韓城發了條消息。

【瞿白:韓哥。】

【韓城:?】

【瞿白:我好像又要去出差了……】

【韓城:……】

【韓城:好走。】

跟池容一起參加活動的還有演過《丞相》女主的顧聽羅,顧聽羅二十二歲,只比池容大了一歲,劇裏還有一場堪稱名場面的吻戲。

雖然並沒有真的親到。

女主姜清鸞拿了柄團扇,在床榻上小憩,燕皎彼時已經徹底沈淪欲/望,他被男主的母親送給了那麽多人,還要什麽廉恥。

於是為了姜清鸞能分給他一些權柄,就去勾引姜清鸞。

姜清鸞跟他也算從小長大,並不是沒有情分,燕皎過來時,她也聽到了,直到燕皎俯身,她才拿起團扇擋住了他的嘴唇。

團扇薄透,在連綿陰沈的雨夜,燭光搖晃下,朦朦朧朧地映出兩個人的眉眼。

池容跟顧聽羅的CP粉很多。

現場到處都是應援條幅。

戚陸霄也不得不承認,池容跟同齡人站在一起確實……很般配,何況他這副皮囊底下裝著的還是一個三十七歲的靈魂。

池容走在前面,突然覺得身後腳步頓住了,他轉過頭就見戚陸霄眸色幽邃地盯在他臉上,他疑惑地眨巴了下眼睫。

“你會不會覺得我……”戚陸霄喉結動了動,壓低了嗓音問,“年齡太大了……”

他們還沒到現場,但現場的喧鬧聲已經傳了過來,人潮格外沸騰,活動還沒開始,所以活動方暫時就沒禁止喧鬧。

戚陸霄嗓音太低,池容只辨認出部分唇形,很靈活地閃避了年齡這兩個字。

然後渾身一凜,頓時從耳朵尖燒到了鎖骨,還好瞿白他們都沒聽到,池容滿臉通紅,害羞地阻止,“戚老師,晚上再說這個。”

“為什麽……”戚陸霄不解地擡眸,對上池容的眼睛,話音陡然凝住。

好極了。

他好像懂了。

作者有話要說:

容容:靠澀澀打敗一切emo。

ps:很多人都說容容是戚總白月光這個,開頭提了很多次,忘了的寶可以搜白月光這個關鍵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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